&&&&州是我的。只要我在湖州,就出不了大事。如果我不在湖州,你就离开湖州。”文臻抱了抱他,“放心,娘不会出事,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如果没事了,我就接你回来。现在,去吧。”&&&& 她伸手要推,随便儿却已经放开了她,自己往那缝隙里一滚,随即那缝隙就关上了。&&&& 文臻怔了怔,笑了一声,心想孩子这样,自己倒放心多了。&&&& 然后她穿衣起床,特地穿上官服,从头到脚,整束齐整。&&&& 刚刚穿好,房门就被人急促敲响,她打开门,就看见满庭的风夹杂着一片白闯入眼帘。&&&& 第一眼以为是下雪了,正想着今年的雪来得真早,再一看那不是雪,是满庭缟素。&&&& 她一直微跳的心忽然便不会动了。&&&& 院子里站满了人,黑甲之上,都罩着白麻衣,头上的红缨已经换成白缨,当先是一个礼部的官员,也是一身的白麻衣,想必连日赶路,白衣已经成了灰衣,手里举着一柄白麻旗,上头一个斗大的“丧”字。&&&& 文臻脑中轰轰作响,伸手扶住了廊下的栏杆。&&&& 随即听见那官员声音嘶哑苍凉地道:“……丁亥年冬月初九,帝疾大渐,后因皇三子联合边军总将林擎谋刺冲撞,帝崩……太子柩前即位,改元安成……因有司举报湖州刺史文臻与皇三子来往甚密,遂令刺史文臻停职待勘,湖州军调防建州,定州军连同旗手卫即刻接管湖州诸般防务……”&&&& 听见“皇三子”三个字那一刻,文臻只觉得脑中的血一霎间都冲上了头顶,再哗啦一下降落,整个人都好像空了一霎,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置身哪里。&&&&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她,转头看见张钺惶急地冲了进来,两人目光一对,文臻立即清醒过来,对他做了一个眼色。&&&& 张钺一看那衣着那旗幡,脸色也白了,接收到文臻的眼光,慢慢点了点头。&&&& 他跟在文臻身边这几年,历练许久,如今也老练了许多,听那礼部官员宣了旨,虽然脸色惨白,却咬牙忍住没有立即说话,又看了文臻一眼,用口型道:“您忍忍。”&&&& 忍忍,这些人在逼您,但湖州是您的,民心是您的,您只要忍住,谁也奈何不得您。&&&& 文臻对他缓缓摇头,手指往下一按。指了指刺史府。又指了指自己,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张钺看懂了她的意思,眼角一跳。露出痛苦之色。&&&& 文臻静静地盯着他。&&&& 张钺咬牙,半晌,垂下眼。&&&& 他两人默默打着官司,都没注意到,屋内,那床里的机关缝隙,再次缓缓开启,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院子里的动静。&&&& 他看见了满院缟素,一脸冷漠和敌意的白甲士兵,飘扬的丧字旗。&&&& 他看见那白麻衣的人说起“黄三子”的时候,自己那个山倒下来都不会眨眼的便宜娘,晃了晃。&&&& 他看见干爹听见宣旨时看向娘的古怪和担心表情。&&&& 也便懂了。&&&& 乌黑的眼睛,缓缓眨了眨。&&&& 我的便宜爹哎。&&&& 你可真是……倒霉啊。&&&& ……&&&& 礼部官员将旨意一收,看向文臻:“刺史大人,接旨吧。”&&&& 他姿态看似随意,浑身却紧绷,而院子里的旗手卫,所有人手都放在刀柄上。&&&& 刺史府的护卫们远远站在一边,手也搭在一边。&&&& 气氛肃杀,文臻却久久沉默。&&&& 她知道,想必此刻定州军已经开拨,旗手卫已经去接管城门,湖州军那里应该也有人去宣旨换防了。&&&& 皇帝暴毙,太子即位,这么大的消息,他们竟然能瞒这么紧,她这里,想必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吧?&&&& 若说朝中没有人帮太子,她绝对不信。&&&& 但这还不够。&&&& 派个礼部官员,带上几百个旗手卫,下个旨要求换防,就确定能动得了她这个湖州之王?&&&& 一定还有别的凭仗。&&&& 不知何时真的下起了雪,细细的雪片自灰蒙蒙的天的穹洞里旋转而下,落在对峙双方的脸颊上,却都不曾被呼吸吹动,也不化。&&&& 有的雪花落在彼此之间,眨眼便粉碎了。&&&& 长久的沉默令人难熬,礼部的官员背心的汗shi了一身又一身,如背着巨大的冰块在冷风中熬煎,他来了,就是存了死志,总归这一死,可换家族荣华,但在死前这一段的等待,在这名闻朝堂深不可测的女刺史面前,这般的压力,依旧难熬。&&&& 直到文臻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心腔猛然一松,却听她问:“皇三子如何了?”&&&& 礼部官员心一颤,万万没想到她不喊冤,不发怒,第一句就是问燕绥,他急忙道:“谋逆罪人,已经下狱。待朝廷议定后罪再决。”&&&& 文臻一挑眉:“哦?那神将呢?”&&&& 礼部官员不敢对视,垂下眼,“亦已关押。”&&&& “凭朝廷那帮人,关住他们两人?”文臻语气不带轻蔑,只含好奇。&&&& “大人想必想看看信物。两位罪人身上信物下官没有。不过宜王府已经查抄,在宜王府中查出一物,或许大人看了能认识?”那人令人送上一个盒子。&&&& 文臻接过,打开一看,心间一颤,立即合上盒子。&&&& 里头是一件女式内衣,燕绥亲手制作的那种。&&&& 那东西只有燕绥会做,也只有燕绥能做,必然放在宜王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