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星期五 Yin
今天我又梦到了他。
在梦里,他又掐住了我的脖子。他说,就这样,再稍微用点力,我可以捏爆你的气管。
感觉喉咙不断发紧。但我不想挣扎。起码他这时候眼里只有我。
睁开眼,原来是耳机线缠住了我的脖子。我把线扯地更紧了。备忘录告诉我,今天要去复诊。
我不想吃药。我想见他。他不回消息。第几次了?我不知道。把聊天记录往上翻,满屏只有我写的我爱你和晚安,这甚至算不上聊天。
医生跟上次一样鼓励我继续写日记,她说这样对我好处,然后又续了一大堆药,她苦口婆心告诫我吃药过量的坏处,声情并茂讲述洗胃的痛苦。我好像说了什么,她就不再说话了。
今天也是睡不着的日子,也是发晚安和我爱你没有回音的日子。
王槿合上书,然后熄灯躺下。他凝视着天花板,看着穿透窗户和窗纱的车灯光在上边短暂地停留。他又一次想到了方林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王槿参加的公司本部培训会上。王瑾是分部代表,而方林翰是本部的接待员。
简单的寒暄。添加联系方式。后来的工作交流。公司会议。私聊。会面。酒醉。胡乱的性事。短暂的躲避。会面。摊牌。清醒的第二次。他们的关系这样建立起来,简单且戏剧,然后方林翰让一切更戏剧。王槿那时便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第二个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夜晚,方林翰调笑着进入他,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刚开始看到分部人员名单,我还以为你是个女生。”王槿只顾着放松,没回应方林翰,这让他耳廓上被狠狠咬了一记。
“嘶——”王槿下意识用手肘撞向背后那人的胸膛。
“一般来说,没人敢这样撞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方林翰挺止摆腰的动作,用手慢慢抚过他的身体,从腰窝开始,一点点移向脊骨,然后是他瘦弱的肩胛,最后,用手卡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往枕头里摁。
窒息感蔓延上来,把每一秒拉长,把思考删去,只剩身体里的鼓动。残暴、漫长,却又快乐。王槿所见的一切被蒙上雾气,他现在心甘情愿地流着欢愉和放纵的泪水,他感到自己在被填满。原来破掉的容器也能装入感情。他承受着方林翰的大开大合,承受着被拉扯头发时的疼痛,承受着被压制的感觉。他想,他再也离不开他。
不过,念头又怎么敢替代现实。
王槿得知了方林翰的曾经与现在。他并不是唯一,他只是纾解欲望的玩具,他对那人来说,什么也不是。可他却没办法忘掉那种第一次被填满的快乐,也许是有些雏鸟情结,也许是有些幼稚了,难怪老是被方林翰嘲笑。他不怪方林翰,错的是他自己。方林翰什么也没去隐藏,他美好的身体与残暴的欲望一同展现,像是洪流,挟卷着初来这个世界的王槿。
“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但是要听话。”方林翰踩着他的肩膀,毫无怜惜。
“好。”
王槿。傻子。
6.16 星期六 雨
他联系我了。告诉我九点去他家。
七点的时候我站在他家不远处的路灯下。chaoshi的雾气渗进我的鞋尖。我看着他的车从远处驶来,然后停住。他开门进屋,里边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碎在院子的草坪上。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扔出来的病狗,是活不长的那种。
今天我可能是抽风了,过早摁下他的门铃。果然,他有些不满,因为我不听话。今天也要受罚。
衣服脱掉,跪在那边。他说。
叫你九点来,你听不懂人话?再有下次就跪在外面。他接着说。
我跪在客厅角落的一处软垫上。头发有些shi黏,耷拉在我的脸上。他去书房办公了。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在我快挺不住腰的时候,他打开门走出来。我没抬头。一条乞讨的狗不配直视已厌恶自己的主人,这不合规矩。
他靠近我,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晃动碰撞的声音听起来像锁链。他蹲在我面前,用手钳住我的下颚,开始审视我的脸。我想,要是哪里令他不满,他可能会当场把我扔出门外。终于,他把手上铁质的项圈套上我的脖子,接着是卡扣搭上时清脆的声音。
他站起来,拽动链条。我的腿跪麻了,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真糟糕。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没转身,只是继续他粗暴的动作。我用手撑地往前爬,勉强跟上他的步伐。曾经我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人,现在我只是低头匍匐的狗。这是他想的,准确点来说,是我求的。
我不知道他的木地板上有多少人遗留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想他一样走过还是如我一般爬过。我想,我要流泪,可理智不许,他也不许。只有被宠爱的小狗有着随心所欲哭泣的权利。他是我的全部理智,是泛滥出格的情感。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放了男女的色情片。我跪坐在他腿前。
我听他的指令,解开了他的皮带,然后用双手捧着递给他。他一直觉得我不配用那些皮鞭。铁质的气味和片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