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
初月虽然住得离京城近,偶尔也会看到一些贵族出巡到群玉山附近的别苑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人山人海的场面她还没见过,不禁张大嘴震惊到。
两个小土包子边拉着手边四处观看,看什么都新奇。
一路上有不少的小摊儿,卖糖糕的、卖煎饼的、卖小手工玩意儿,琳琅满目,尤其是胡麻饼,看的二喜口水直流。
“初月,我要吃这个。”二喜完全忘了还要去赶法会的事,拉着她往胡麻饼的摊儿走。
初月被她拉着往摊边走,看她馋得口水都要掉了,只好掏出钱袋给她买了一个。
“你吃不吃?现烤的胡麻饼太香了。”二喜举着纸袋装的胡麻饼,烫得手左右来回换着拿。
初月低头闻了闻,果然很香。芝麻的烘烤过的香气和小麦面团散发的天然麦香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开。
他们两个分着饼,正准备大快朵颐。
“让一让,定北侯府的轿子——”旁边的人被车队里疏散人群的护卫推搡着,往两边挤。
初月的手还没拿稳二喜递过来的胡麻饼,就被人挤到差点把胡麻饼摊儿给撞翻了,饼也掉到地上,被人无情地踩了好几脚。
“我——”初月喃喃道“我的饼。”
转过头一看,二喜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她也来不及哭自己还没吃上一口的饼,只好急急忙忙去追赶二喜。
不远处的高楼上,凌曜和裴玉玄正站在阁楼上,看着不远处发生的小sao乱。
裴玉玄指着那个追赶二喜的娇小身影:“就这?”
凌曜摇了摇扇子,没说话。
“所以左相找了近二十年的人,就这么明晃晃地藏在京城附近?”
凌曜收起扇子:“走吧,二殿下应该已经在出宫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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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宣之低头看了一下竹篮里刚摘下来的嫩绿菜叶,上面还有露珠,一脸镇定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在初月和他说村外突然搬来一个谪仙似的郎君还把魏大叔一家给治好了之后,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玄武将军,多年不见。”一身白衣的男子恭敬地作揖,头顶上束发的玉冠上的插着子午簪,表明了他是一个入了道的道士。
柳宣之淡定地坐在院子里摘菜,他挥挥手:“贵人恐怕认错人了。”
那个白衣道士环顾四周,破破烂烂的屋子倒是收拾得挺干净,朴素整洁,院子里还种了一些花花草草。
“这是左相让我转交给您的物件,请您过目。”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子,上面是纹饰Jing致的雕花。
柳宣之充耳不闻,只道:“贵人您要是想找将军,从这里出去往南二十里,有个将军府。”
那个白衣道士反倒是笑了,把东西放在说:“无妨,贫道改日再来拜访。将军不妨打开盒子看看,您是最了解左相的。”
看到柳宣之依然淡定地坐在摘菜,他挥了挥拂尘作了个揖转身飘飘然地走了,对柳宣之的态度倒也不觉得奇怪。
白衣道士也就是青阳道人从柳宣之的院子里走出来,坐上在一旁等候的马车上。
看到他上了车,“如何?”车上另一个穿着华服的英俊男子问到。
青阳道人淡定地摸了摸拂尘:“和大人预料的一样,只是没有明着赶我出门。”说完顿了顿,“谁能想到当年把北羌打得七零八落弱冠之年便名扬天下的玄武将军,竟然隐姓埋名窝在这个小村庄里二十年,如今靠种菜锄地过活。”
车上那个英俊的男子听到他这么说,垂下眼眸,嘴里淡淡地说道:“我这个六叔的脾气,和爷爷一模一样。哎,罢了,咱们改天再来。”
柳宣之把手上菜摘完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水,才默默地走到屋子里。
看着角落里妻子的牌位,站了许久,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