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说起。
厉凡踩着自行车疾驰在回家的路上,水花飞溅,染上了路边商店门口霓虹灯光的颜色。再往下,大坡底端连接着十字路口,只要向右转,就能抵达他每天睡觉的地方了。
但一个奇妙的念头突然闪现,厉凡松开刹车,脚下用力一蹬,准备在这如梦似幻的星光大道上来个华丽的灵车漂移。
——然后不出所料扭伤了他尊贵的脚腕和脖子。
这也就导致他现在,恨恨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替补大出风头,用心感受自己连扭个头都费劲的无可奈何。
怎么说呢,高中时期的小女生,尤其是喜欢在篮球场旁边呲哇乱叫那种,大多还是喜欢秀气那一型的。在他厉凡健全的时候,哪怕比这小胳膊小腿的替补多进十来个球,旁边气氛也不会有现在一半热烈。
好气哦,厉凡凶狠地咀嚼着小面包,眯起眼睛望向那颗让女孩子不断飙高音的后脑勺,不都rou球上长几根黑色的毛,有啥好激动的阿。
结果那人一转身,刚才还不以为意的厉凡大兄弟顿时就觉得嘴里的盼盼不香了。卧槽,长得还真挺好看。
并不是想象中雌雄莫辨的美,甚至连中性都谈不上,就是纯粹的,作为男生的好看。或者说,帅。
哦,心肌梗塞的感觉。
以及,早在半年前,厉凡就跟父母坦言了他是一个弯的boy——“比起爸爸书房里的碟片,我对妈妈放在橱柜里的型男杂志更感兴趣。”
成功让夫妻婚后感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并且遭到了双倍的毒打。
“那人谁啊。”
厉凡拿胳膊肘杵了下旁边的兄弟。
“任舒,我们班儿的。……你不是要找人家茬吧?”
“奥。”厉凡自动过滤掉后半句话,心里也是怪纳闷,都是高二的他以前咋从来都没见过那货。
旁边那哥们以为他默认了,苦口婆心劝道,“真没必要,他平时挺安分的。”
“想啥呢。”厉凡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拿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不是,您那眼神都快给人活剥了……”
……有这么露骨?
厉凡心里狠狠给自己抽了个耳刮子,没出息。
然而更没出息的还在后头。
为了追求幸福,厉凡一连自己啥星座都没整明白的糙逼,天天回家看偶像剧。看了五六部啥也没学会不说,还给自己恶心个够呛。
另一边,那任舒也属实是个狠人,天天下课连泡尿都不撒,拿着本新概念英语就搁那神神叨叨地念,到最后一学期下来连个he和his都分不清。
下课找不着机会,厉凡只能把主意再往早打,好不容易六点钟爬起来,把写了一夜的小情书和牛nai面包塞进任舒桌兜里。
结果人家压根没看见,人一坐书包往里一塞就不知道给挤到哪个拐角角里了。直到学期末那块面包放到发霉,这爱情的三件套才重见天日。
“噫——谁干的啊,真差劲。”同桌女生一脸嫌恶。
任舒看了眼信封,结合这次恶作剧推断里面必定没写什么好话。
于是随手和垃圾装在一起拿去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