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年才俊也是层出不穷。继楚国文成王,齐国子颢、子穆两位少年将军之后,咱秦国也出三位天赋异禀的皇子。今个咱就一个一个来聊聊,先说这六皇子殿下”
福满楼里,说书人口沫横飞,说得很是激情。楼上不时会抛下几枚赏钱,让模样机灵的小厮拾了去。
“这六皇子打小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想法,是个性情中人。据说他四岁就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六岁出口成章,八岁唾地成文”
楼上雅座内,一位少年单手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正是说书人口中的六皇子秦昀初。
“听别人夸自己好玩吗?”沈煜挑眉。
秦昀初特别臭屁地说:“他说的是事实。”
沈煜笑着抿了口茶,没说话。这说书的也真是会措辞,脾气恶劣说成是性情中人,不服管教说成是思想独立,就聪慧过人这一点倒是不假。
秦昀初又听了一会儿,那说书的越说越夸张,最后脸皮厚如秦昀初也终于听得不好意思了,扭头找沈煜吐槽。
“师父,他们竟然觉得我那篇《梨花赋》写得好?还夸我是诗仙转世?”
沈煜轻笑一声:“确实写的不错。辞藻华丽,修饰Jing妙。”
“师父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秦昀初撇嘴,忿忿地说。“你当时说的是另外八个字,‘徒有其表,华而不实’。我当时还不服气来着。”
“但我也说了世人会喜欢。不信你听。”沈煜带着笑意指指楼下。那里,说书人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诵《梨花赋》里的一些句子,念得秦昀初捂住了脸。
“人生污点啊我那时怎么会喜欢写这种无病呻yin的东西”
好在那说书的很快放过了秦昀初,开始讲其他年轻豪杰的传闻逸事。秦昀初又撑着脑袋听了一会,突然转向沈煜,凑近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半晌。
“师父,文成王,齐子颢他们确实厉害,但要说青年才俊的话,我觉得没人比得上师父。我与师父,好比萤火和皓月一样。但为何世人只知有秦昀初,却不知秦昀初这点微末道行,根本不及沈煜的万分之一呢?”
沈煜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杯道:“不用妄自菲薄。”
秦昀初没有夸张。沈煜的学识到底如何,有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秦昀初除了武,所有知识都来自于沈煜。秦昀初被百姓传为神童,而这位神童对他师父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深不可测。
其实秦昀初不是第一次好奇这个问题了,但每次沈煜都摆出一副不愿意说下去的样子,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他想了想,兴致勃勃地换了个话题。
“师父师父,你知不知道皇兄要回来了?”
“啪”。青瓷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秦昀初被沈煜吓了一跳:“师父?”
“无碍。只是被茶烫了一下。”
秦昀初拉过沈煜的手翻来覆去,确认了没有伤口才放下心,又兴高采烈地说了起来:
“皇兄这次去楚国平乱,没伤一兵一卒全歼了逆贼,几乎被秦国百姓传成了战神。父皇给皇兄设宴接风洗尘,也不知会些给什么封赏。”
秦昀初说到兴起,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这接风宴就在晚上了。您之前说楚国内部叛乱应该有蹊跷,我去往皇兄那里打听下,应该会有不少内幕。”
他朝门外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着沈煜。
“师父,这次宴会你不会又不去吧?”
沈煜还在发怔,听到秦昀初的问题,袖子下的手紧紧赚了起来。
他想起了早晨宫人传来的话。
“太子殿下说了,先生总是对他避而不见,实在让人伤心得紧。若是今日宴席上还是见不到先生,叫人绑也要把您绑过去。”
沈煜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
“去,怎能不去,那可是你皇兄的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