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仲江很少见他有这么恣意的神色,张扬又自在。
&esp;&esp;仲江对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达令,我无所谓的。”
&esp;&esp;仲江搭上他的手,呼吸不由得放缓,她的视线望着依山而建的古典庭院和潺潺流水,久久不能回神。
&esp;&esp;这是她来之前就打算拍摄的生日旅行vlog,不过没写文案,想临到头自由发挥,但没想到临到头也讲不出什么话,只录了属于旷野的风声与鸟雀鸣叫。
&esp;&esp;汽车在一条种满琼花的小道上匀速行驶着,夜风吹过,洁白轻软的花瓣簌簌落下,如雪一般轻柔。
&esp;&esp;她也有一座建在山上的宅院,对比贺觉珩的这个院子现代化多了。
&esp;&esp;车在行驶入栅门十五分钟后停了下来,贺觉珩打开门下车,随后又绕到副驾驶那侧开门,他朝仲江伸出手,“下车吧,我们到了。”
&esp;&esp;“好的,不过您比您所说的时间晚到了两个小时,所以晚饭需要等待一段时间重新制作。”
&esp;&esp;仲江靠在门扉上,上气不接下气,“你这院子也太复古了。”
&esp;&esp;贺觉珩问仲江,“亲爱的,你在意吗?”
&esp;&esp;只为了14岁时一个执拗的想法,就不顾一切地打造出这个庭院,仲江惊讶于他的固执,不知该作何评价。
&esp;&esp;贺觉珩回答道:“因为是根据废弃道观改的,我来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残垣断壁,当时为了快些通过环境影响评价审批,就按着原址建了。”
&esp;&esp;贺觉珩说:“我不介意你拿泡面招待我。”
&esp;&esp;终于,在仲江宣布体力告罄前,贺觉珩停下了步子,“我们到了。”
&esp;&esp;zoe发出了字正腔圆的两个汉字,“小江。”
&esp;&esp;zoe瞪着他,语气硬邦邦的,“用速食招待第一次上门的客人,这非常失礼。”
&esp;&esp;春季太阳落得颇早,贺觉珩仲江到地方时天已经黑了,好在月色很好,照亮了前路。
&esp;&esp;“荒山野岭的,能走来水电就是奇迹了。”仲江推开门,打量室内的装潢,竹幔纱帘,家具陈设造型古典陈旧,她怀疑贺觉珩是在哪个拍卖行拖的。
&esp;&esp;贺觉珩笑起来,他拉仲江往上跑,并对zoe说:“你看,这里的新主人并不在乎。”
&esp;&esp;贺觉珩抬头,和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zoe叔,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esp;&esp;不远处的小道上,一名身材矮小约莫五六十岁的外国小老头正举着手电筒朝他们走来,他的身高要比仲江还矮一些,和人说话的神情严肃且认真,“小姐您好,我是这座院子的管家,您可以叫我zoe。”
&esp;&esp;她和贺觉珩在落满琼花的庭院中奔跑,花树芬芳,泉水淙淙,鞋子踏过木制的廊院,咚咚作响。
&esp;&esp;随着车辆的靠近,栅门自动打开,放他们通行。
眺望时,才能看到远处的炊烟与人家。
&esp;&esp;“金钱堆砌出来的,我的钱基本都在这里花完了,算起来买地的花销是最便宜的。”
&esp;&esp;仲江有点心虚,因为是她半路要去小路绕道耽误了时间。
&esp;&esp;老头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像看什么史前生物。
&esp;&esp;仲江朝zoe点头,“仲江,你可以喊我全名,也可以喊我小江。”
&esp;&esp;贺觉珩补充,“也兼管着这座山。”
&esp;&esp;贺觉珩把车钥匙交给zoe,“我们的行李箱在车上,麻烦您找人拎到我们的房间去。”
&esp;&esp;远处的手电筒晃到了仲江和贺觉珩脚下,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再给您重申一遍,您的院子是根据原来的道观改的,您买的是山而不是大平原,没有台阶是不可能的。”
&esp;&esp;仲江把运动相机固定在支架上,按下拍摄,她将镜头对准原野与天空,也对准她和贺觉珩。
&esp;&esp;道路的两侧有路灯,仲江往前看,见到一扇很高的铁栅门。
&esp;&esp;“买下这里的时候只想着要建个好看的院子,栽满花树,”贺觉珩拉着仲江的手往前走,草丛中的矮灯照亮上行的石阶,他继续道:“当时没想过要在这里常住,看设计稿看得比较敷衍,来了之后才知道到处都是台阶,上上下下走着麻烦。”
&esp;&esp;贺觉珩车开得很慢,他这一路车开得都不算快,完全看不出以前在盘山公路跟人飙野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