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斜斜切进餐桌。李旻放下咖啡杯,例行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忽然顿住。华盛顿大学化学系的邮件标题在通知栏里安静闪烁,她点开正文时呼吸不自觉放轻,直到看见“ngratutions”这个词,喉咙里才溢出短促的轻笑。
陈越端着吐司从厨房转身,正撞见她捂嘴时眼角泛起的水花。瓷盘磕在桌面的脆响里,他瞥见屏幕上的录取通知,眼睛骤然亮起来。
李旻还怔怔盯着杯底残留的咖啡渍,整个人忽然被拦腰抱起,拖鞋从脚上滑脱,啪嗒两声落在木地板上。
“阿越!”她慌乱攀住他肩膀,陈越却抱着她转起圈来。晨风掀起窗帘,光斑在他们身上流转,她看见他脸上绽开的笑纹——像冰川在春日裂开第一道缝隙,雪水汩汩涌出,浸润了十年光Yin。
直到两人跌坐在沙发里,李旻才发现他眼眶发红。陈越把脸埋在她颈窝深呼吸,温热的鼻息扫过锁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师能做到。”
他向来妥帖的衬衫领被蹭得歪斜,后脑翘起一撮呆毛。李旻伸手替他整理,指尖碰到通红的耳垂,“怎么比我还激动?”
“因为这是您想做的事。”陈越抬头,眼里的光比她颈间的蓝宝石还亮,“今晚要好好庆祝,想去哪里?”
话音刚落,灶台响起爆裂声,陈越忽然想起煎蛋还在锅里,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油星欢快蹦跳的噼啪声里,他听见李旻说,“去benote吧。”
李琳昊抱着文件推开总监室的门,口哨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看着正在给绿萝浇水的上司——陈越甚至跟着蓝牙耳机里的旋律轻轻晃着肩膀,水壶在叶片间划出欢快的弧线。
“越哥,项目进度表…”
“放那儿吧。”陈越转身时眼角还带着笑意,见他愣在原地,挑眉问了句“怎么了?”
“您今天…有喜事?”李琳昊指了指自己嘴角。
陈越摸到微扬的唇线,轻咳一声,“小孩别瞎打听。”玻璃幕墙外的阳光落在他无名指上,铂金戒圈折出一线暖光。
这一天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陈越看了无数次办公室的时钟,终于等到暮色中的爵士俱乐部亮起霓虹灯牌。
二楼包厢正对舞台,暗红色丝绒沙发还留着他们初见时的凹陷。他替李旻拉开座椅时,瞥见她后颈新换的创可贴,昨夜咬痕在记忆里泛起温热。
舞台上faithaour正在调试麦克风,沙哑的声线让她想起碾过天鹅绒的威士忌。陈越望着正在切牛rou的李旻,忽然开口:“到了西雅图,老师就是学生了。想看您穿卫衣抱课本的样子,在图书馆抢座位,被小组作业逼得熬夜”
“没大没小,”李旻放下刀叉拍了拍他的手背,“做了学生也永远是你老师。”
“没忘呢。”陈越倾身过去,“昨晚老师还教我怎么…”
李旻耳尖发烫,慌忙将牛rou塞进他嘴里,陈越鼓着腮帮笑弯了眼。舞台灯光渐暗,faith开始yin唱《yfunnyvalente》,他忽然起身,掌心朝上递过来。
“老师还欠我支舞,该兑现诺言了。”
李旻搭上他手心的瞬间,陈越立刻收紧手指。他左手虚扶在她腰后,下一秒却不知道腿该往哪迈。
她轻笑出声,带着他随节奏轻轻摇晃。“别想着控制拍子,跟着呼吸走。”
陈越的皮鞋尖被她高跟鞋轻点着后退,紧张感随体温蒸腾。当李旻引导他转了几圈后,他终于不再踩她脚尖。faith的歌声攀上高音时,陈越忽然将人带进怀里。
“笑什么?”李旻戳他胸口。
“想起老师当年总把我单独叫去办公室。”他的心跳透过衬衫震动她的掌心,“也是这样手把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