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仪器架上了,灯光连天,照在他背后墙壁挂着的熠熠发亮的家徽上,旁边还架着把修长的太刀,非常具有气势。
但季相泽看出来了,她动的时候很慢,不知道为什么,姿势显得有点怪异,就好像脊椎尾端堕着什么东西,让她的着力点微微偏移。
田钟祺一愣,正想说点什么。
她站定,把脸轻轻转过来。
她开口了,声音很静,只是有一点沙哑:“大少爷?”
沈嘉玉站在那里,还在侧着脸,听一个nv秘书小声和她重复稿子内容,她没看向这里,只是自然而然地将手反握住男人。
他们调灯
草坪幽幽的地光照在这位财阀大少英俊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既冷淡,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焦躁。
像一只闻到气味的小狼。
季相泽望着她,突然喉咙发紧。
越过几年的时间,那见到沈嘉玉照片第一眼的感觉突然回来了,从半空中将他控制住。
像大多数人一样,他只能看到她的脸。
她的皮肤,轻轻地烫了他的手背一下。
季相泽转过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这么叫自己。季相泽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种米白,压着很素的花纹,整个人就像溶进了花里。
她浓密睫毛中的眼睛,安静地落在季相泽身上,对着他,微微一笑。
大概是碰着了,沈嘉玉的手,不经意地触到了他身侧的手。
田钟祺茫然地说,“什么?”
沈嘉玉的容貌和气质,在几千个日夜里完全修炼得进化了。
他们本来应该有更正式的会面,但是沈嘉玉好像有事,对他歉意地挥了挥手。
他示意秘书。
“nv要俏,一身孝啊,”田钟祺没接收到,还在感叹,然后拍了拍季相泽的肩。
他看着田钟祺像只哈巴狗似的,眼睛里s出jg光,双手捧着把吊唁礼交给她。
季相泽动也不动,沈嘉玉好像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嘉玉真人。
看季相泽进来,人群自动分开,三三两两的人叫他,“大少爷。”
“——你看到了吗?”半晌,他说,“她的走路姿势。”
书房外间,厚重的门难得大开。
沈嘉玉让佣人收起来,对他轻笑着多说了几句话。
那种氛围,如有实质,对人劈头盖脸地撞了过来。
父子上次对面其实是九个月前一次视讯通话,季相泽扬着下巴,漠然地点点头。
这时,他才发现季相泽正盯着他看,马上悻悻地举双手投降。
在这一秒,他意识到,这就是他此行隐隐期待的东西。
田钟祺惊奇地啧啧作声,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父子关系冷淡成这样,旁边人都瞬间把头垂下,生怕听到一点不该听的。
田钟祺这个花花公子,维持着仿佛童子j没见过美人的状态,直到沈嘉玉离开了,他的声音才恢复正常:“你也是第一次见夫人?”
季相泽不说话,他看着空气里某个点,胡乱点了点头。
身后几个人给他汇报着什么,边从容不迫地修剪着一颗白玉兰。
“大少爷您来了。”
像一杯酿好的毒酒,质地和香气变得熟透而迷人,也更加危险。
就看见季相泽长腿一蹬,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向秘书的方向走去了。
配合一身素,她本来修长的t态更显得俏丽,几乎像一道闪电,惊而白。
“你母亲在这里。”季林宪说,“你弟弟还在上学,他太小了,没必要见公众。待会你们再正式见面,先开始吧。”
坐于主位的成熟男人抬起头,不咸不淡地说:“你来晚了。”
“我妈当年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这可真是”他顿了顿,“这下我可算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和她结婚了。”
他听到旁边的田钟祺在小声ch0u气。
在这一瞬间,他对她的厌恶被某种不明所以的感觉占据了。
季相泽慢慢拧起眉。
却看到,季相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上方几十米是嗡嗡低空飞行的巡逻机,微风吹起长发,拂在她的额间,清美白皙的侧脸线条优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是刚刚被他父亲握住的那一只。
人前季林宪没说什么,只是端详了一下长子的衣着,然后挥了挥手,让一个助理去给他收拾,他的手扣在身边美人的腰上。
望着他们,沈嘉玉顿了顿,忽然完全转过身,慢慢笑起来。
沈嘉玉和季相泽的身t并排着,站在季林宪的身后。
他悄然看着季相泽,想看出他对他继母的态度。
季林宪在原木长桌后,一堆人围在他旁边,都站着,唯独他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