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洪兴的太子,恨乌鸦的冲动行事,最恨的是自己无法生出三头六臂来化解悲剧。
连续消沉了多日,沉浸在颓废沮丧里的阿羽被一通尖锐的电话铃声拉回了现实,响了十几秒她接了起来。
鲜活的生命顷刻消逝,飞溅到她脸上的那一腔热血,让阿羽难以平静。
他有钱了不起啊!乌鸦不惬不服。
Cheers!
这也许就是常言道所说:人在江湖。
上回那些复合鱼油效果好不好?吃完我再给你送啦~
不是比赛...有个酒会,阿公说想叫你一起来...
小拳王,你没事吧?
这样吧,洪兴在油尖有些夜店,都有付看场费给到东星,今天开始半年内取消,就当作小惩大戒吧。
临走前,骆驼和蒋天生再次勾肩搭背客套了几番。
几乎脱口而出的同时,骆驼紧紧住掐住他的手臂,向他恶狠狠地瞪视,把话堵了回去。
一上写字楼,你就知道已经给我们下马威了天雄,现在人家经济挂帅,他扔一大笔钱,叫那些马仔一年到头不做事,就砍你,打不死你饿都饿死你啊还发牛脾气
好个蒋天生,把在商言商的本色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依照江湖规矩,下家驻场后看场费存有延续性,需要交至上家,而油尖多家夜店的受益者就是乌鸦,这样一来要砍掉多少利益?
是啊哈哈,来,干杯~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今晚中银68层的宴会厅汇集了众多名流,不乏商政两界与影乐两坛的大人物。
阿羽才想起,细路祥下葬时乌鸦表现出的黯然神伤绝不是假意伪装,这男人心里多半也不好过...
乌鸦看着车窗外,眉头越拧越紧。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蒋生有心
我想静一静。
你说呢?
乌鸦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和toxedo,独自站在buffet餐台处,端起盘子吃着一块蛋糕,不时看看周围,宴会厅的妇女们个个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男人们举止得体风度绅
乌鸦可忍不了,他勃然大怒:蒋天.
许先生不要客气,大家都是潮州老乡,以后还请承蒙关照啊。
廖成刚就这样带着骆驼在酒会上洋洋洒洒地敬了大半圈,结识了不少人。
细路祥家人那边,我会安排好的...那你明天有空吗?我找你有事...
阿羽把自己锁于房间,寝食难安噩梦缠身。
酒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没兴趣。
喂,阿公的面子你也不给?
就照蒋先生的意思做!
挂断过了两分钟,乌鸦还是传来了一条Text简讯,看了一眼大概是酒会的时间地点,她粗略地读了遍就合上了电话。
蒋先生,你有话尽管说,我骆驼能做的一定做到。
那件事我听说了,其实太子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已经叫他反省,也关了他几个大档,不许他再插手相关生意,不过嘛他话锋一转:骆先生你通情达理,我也不小器,就是要个面子
从天星码头隔岸眺望,香江地标中银大厦屹立于群楼广厦间,外表流动着几何形冷光,夺目璀璨。
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小弟不识大体,他也知自己闯了大祸,蒋先生你看
蒋天生同样颔首微笑:骆先生说的是,我也知道,年轻人嘛,冲动叛逆很正常,有误会四四六六坐下来讲清楚,没什么不能解决的,现在我们做生意的求的是共赢合作,东星和洪兴都一样。
您好您好,骆先生,久仰了。
来,骆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港潮社副长许荣清先生,许先生,他是骆丙润先生,东星的社长。
...那好吧等你好了再来拳馆。
通过奔雷虎的牵线,东星龙头与巨贾之子廖成刚终于正式接洽,借酒会之名私下共商辟业大计。借助廖成刚的关系,骆驼将掌握更多渠道与蒋天生抗衡,而廖成刚则可以不拘束自己的上流身份,在黑白道大展手脚,见不得光的事自然有社团帮忙善后。
我能有什么事
细路祥帮她挡开了那一刀,在眼前活生生被砍死,这一幕她不忍去回想却偏偏重复浮现。
乌鸦一直轻拧着鬼眉不吭声,这场面对他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回去的途中,骆驼自是看出乌鸦的愤懑,他夺过乌鸦的烟往车外一扔:这次给你小小上一课,你呀,以后给我收收心!人家蒋天生算是对你客气的!
蒋天生看向乌鸦,这个曾羞辱过他女友方婷的刺头,决定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乌鸦,我现在没心情打比赛。
骆先生好明事理,我们说定了,老朋友就不提不愉快的事了,过去吧,洪兴和东星以后还要和平共处,O记那边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还在想细路祥?
听到她的声音,那头的乌鸦好像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