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护士替她换输ye瓶,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女生,她的皮肤真的太好了,像鸡蛋一样吹弹可破,但又有些太瘦了。
她推着推药车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对一言不发的人说:你很幸运,差一点就撞上了大货车,但另一个人就比较惨了,全身多处都骨折,一条腿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还有,你太瘦了,要多补充营养,不然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啊。
只见那女生忽然抬头看向她,我怀孕了?
啊?是的,都两周了。
说完忐忑地关上了门,天知道,刚才那个眼神莫名地吓了她一跳。
奚玥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是不是留在了案发现场,她将输ye管抽出来,然后独自离开了。却在走廊长椅上看到了她的婆婆,奚玥不想知道原因,只转身就走。
李彦从洗手间出来,奚玥?他有些疑惑她会在这里,本以为她是来看李莳淇,但又随即瞥见她身上的病号服。
你怎么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
他知道李莳淇,为什么不知道她也在现场,奚玥不明白。
但她被冰冷的手冻得一哆嗦,冷冷开口:没事,感冒没好来输ye。
李彦不准备再带她过去,输好了吗,我先去一楼结算,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奚玥立马拒绝了,你先走吧,我我想坐一会。
那我陪你。
不要,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声音没带什么强势的力度,李彦凝眉看她,眸色凝重。
我向你道歉,奚玥,昨天不该对你动手。
可笑,这道歉是否太迟了些。
奚玥看他一眼,眉目锋利身姿颀长,但眉宇间有些疲惫,显然是兼程而至。她嗫喏了一下,也没忍心再开口。
李彦已经陪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看起来不准备提早离开。
于是她没话找话:你来医院干什么?
总不会是来找她的。
李莳淇出车祸了。
奚玥脑袋有些混乱,对于当时的情境,怎么也想不起来,便问:她严重吗,不会真的要截肢吧?
你知道?
李彦果然看问题总是细致入微,奚玥嗯了声,我当时跟她就在一条马路。
那你有没有受伤,医生检查过了吗?
他是真的没看到吗。奚玥闷闷地想,原来在他心中,她没有李莳淇更重要。
也对,他们才是真正的有血缘的一家人。
奚玥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回答,有护士从他们身旁推着器械走过,消毒水气味变得那样强烈去,奚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她捂住嘴立马朝洗手间走去。
什么也呕不出来,她蹲在马桶边顿了好一会,那种反胃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李彦还在等她。
她忽然有些难过,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应该告诉李彦吗,可她下意识反应是一定不要让他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拿这种事要挟他,会不会甚至要求做亲子鉴定,只是想一想那种场面,她都受不了。
奚玥不得不回去,她的包还放在病房里。
李彦等她收拾,高大的男人一举一动都那样沉稳,她无法不在意身后那道具有压迫力的视线。
她背对着他,开口,你今天很闲吗,不需要工作什么的了吗。
李彦又是答非所问:还难受吗,我刚才下楼替你结算医药费了。
奚玥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低下头,你知道了。
小玥,这个孩子不能要。
李彦的声音平静得像是沉入山谷里的石头,猛地砸痛她的心室。
她忽然感到小腹刺冷得坠痛阵阵。
她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但拥有一半决策权的男人先告诉了她,答案便是全盘的否定。
一个还未出生就不被期待的胚胎罢了。
她木然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奚玥以为自己该哭一哭,哪怕假意的呢,但她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风迎面吹来,刮得眼眶涩疼。
她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也不去管身后一直不近不远跟随的车身。
走了好一阵,她进入一家糕点店,定了一个最小的蛋糕,向师傅付了双倍价钱,认认真真的做完粉色nai油的生日蛋糕,点了支蜡烛,闭上眼吹掉。
她没有带走蛋糕,留下莫名其妙的糕点师傅。
男人下车,推门而进,看到那只阿拉伯数字为零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