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并不是陈皮的对手,他二人过招不过三两下,他便被陈皮逼入了死地。他的腰腹已经暴露在了陈皮的攻击范围之下,陈皮正要抬脚踢向他的腰窝,脚上却一沉,齐羽竟在此时抱住了他的脚。
齐羽将热水倒入盆子里后,又看了看砧板上的鱼,道:“爸爸,是要做黄鱼豆腐羹吗?”
陈皮将鱼头和鱼尾丢进锅里,道:“既是给你做的,你随意。”
“唔……”吴三省发出了呻吟,齐羽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声笑道:“三叔,我知道你要醒了,香不香,馋醒你……”
就在齐羽继续为吴三省擦拭的时候,吴三省又唤了吴一穷的名字,齐羽有些疑惑,轻轻地戳在黑色的狼鼻上。一次两次都在叫他的大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单纯的因为那个人在他心里十分的重要?
齐羽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解雨臣要他做齐羽,那他做便是了,只要三叔不将他错认,又有什么关系?
陈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阻拦他取水。
那一声厉喝传来的同时,齐羽的身体也缩了起来,吴三省虽然推的是他的手臂,但齐羽的手肘却撞到了自己胸骨上,不由发出了痛呼。
“你答应过我,可以给他吃的。”齐羽咬牙横在了吴三省身前,吴三省那一脚对陈皮来说并不是致命伤害,只是挨那一脚也会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这古潼京下本来无阳光,无草木,硬是靠着科研手段,在实验室附近做了一个小型的生态圈。阳光、温度可用机器模拟,种下瓜果蔬菜,鱼群可蓄养,就连这豆腐也可以用磨好的豆子加上特殊的药剂,在十几分钟内凝成滑嫩的豆腐。也不知是那些科研人员本来就好这农家乐般的生活,还是这些也是研究项目之一。
齐羽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不过他到底没忘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道:“爸爸,我来取些热水。”
“他弄伤了你。”陈皮看着齐羽,感觉翻涌的气血有些上头,先是黑瞎子,再是吴三省,陈皮眼里简直是要喷出火来。
“谢谢。”齐羽端着水走入了那隔出的小间屋室里,他脱下了吴三省身上的衣物,将毛巾打湿后拧干,擦在他的胸口和腰腹上。这种感觉其实有些微妙,明明是狼一般的毛皮,但肌肉骨骼却还是人的样子,齐羽坐在他旁边,将头抵在他鬓边,轻声道:“三叔,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憔悴的样子。那个哑姐,居然知道你是妖,我都不知道……我们是妖。如果是这样,那三叔你一定不会把我错认为齐羽,是吧?”
若是在平日打斗中,有人敢这么抱着陈皮的脚,陈皮第一个踢碎的就是这个人的脑袋,可是对上齐羽那双眼睛,陈皮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吴三省也抓准了这个机会,将陈皮踢开。
他将吃的端进休息室里,吴三省的体温此时已经降下,身上的白毛退散,容貌也渐渐恢复如初。齐羽咬着唇,小心地掰开吴三省的嘴巴,将鱼头上最嫩的部位用筷子剥下,连着鱼皮的地方,胶质软烂,带着黄花等辅料的鲜美放入了吴三省的口中。
齐羽期间又去换了几盆水,哑姐曾经提出要帮他,但都被拒绝,而厨房里也散出了鲜美的气味,奶白的汤汁在锅里翻滚着,被切成薄片的鱼在熄火后丢入了锅中,鲜黄花和木耳、葱段拱绕在鱼头四周,齐羽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他看着陈皮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个人给他和三叔的感觉好像似。
“三叔……”齐羽其实很想问他,刚才是把他当作了什么人,他本能的想要保护
吴三省一双剑眉压低,平视着陈皮,道:“我真要伤他,何须等到现在?”
陈皮点了点头,道:“你想给吴三省是吗?”
“要吃便吃,别看了。”陈皮走出了厨房,齐羽忙放下水盆,舀了一碗鱼汤,白嫩的鱼肉入口,无丝毫的腥气。齐羽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本就该是他的。只是他一这么想,就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又有些作痛。
“可以吗?”齐羽小心地看着陈皮,陈皮肯为他做饭其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前在神庙里他虽然带来了饭菜,但这和自己亲手做到底不一样。
吴三省的手忽然抓住了齐羽,睡梦中不知他梦见了什么,眼角竟留下了一滴泪。齐羽一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他眼角的泪水拭去,那张刚毅的面容此时显得十分的脆弱,齐羽眷恋地在他脸上轻轻抚过,吴三省嘴里发出轻吟,他咂着嘴,像要舔舐齐羽的手一样,温和地卷着唇舌,他的眼睛也在此时缓缓睁开。
“怎么是你?”吴三省猛地从齐羽腿上翻起,他起身的动作太快,齐羽手上的汤碗瞬间就被掀翻,滚烫的汤汁洒落在了他的身上,齐羽下意识地想抓住吴三省,却被吴三省推开,“别碰我!”
吴三省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他正想扶齐羽起来,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堪堪一个侧身,躲开陈皮挥砍来的手刀,但肩膀和手臂却青了一大块。陈皮见到齐羽惨兮兮地坐在地上,心头就一阵火大,不由分说地便对吴三省动手。